李谷一:女儿是我的骄傲,我对她很愧疚
作为中国音乐界一个传奇一般的存在,李谷一的成就是不可估量的。
当一个女人肩扛起事业时,最对不起的莫过于孩子。
有一位名气和实力兼具的妈妈,在外人看来,这个孩子以后大概率是要继承衣钵,轻松走上捷径的。
事实并没有,肖一不肯对外说自己是李谷一的孩子。
(李谷一)
就连她的领导和整天在一起的饭搭子,也觉她有很好的教养,就是不常和父母联系。
肖一印象里的除夕夜,是和爸爸一起看电视上的妈妈。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疼爱,偏她只能寄养在邻居和亲戚家。
所以李谷一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吗?
她自己也说,她算不上。
能对得起学生,对得起同事,对得起每一个喜爱她的人。
就注定让女儿和丈夫心里饱含委屈和思念。
站在肖一的角度,李谷一这个妈妈,经历了诸多波折和磨难,让她心里感到复杂又矛盾..
(李谷一保留首次春晚演出服)
01 下放瑶寨有哭有笑
生于湖南的长沙,李谷一是洞庭水裹着辣椒长大的,外表柔情似水的她内里是泼辣坚韧的一颗心。
年三十晚上,街道上家家户户窗户里飘出《难忘今宵》的旋律,还没能回家的游子,在听到这首歌时,思乡之情难以抑制,渴望回到家人身边,吃一碗热腾腾的饭菜,享受着亲人围绕的温馨和热闹。
这个时候的肖一,却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暗自伤神,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个春节了,妈妈这两个字成为了一种状态,有她出现时代表的是一片华彩,是歌颂国泰民安是唱起繁荣昌盛。
但是在他们家里,却不能享受一家三口的团聚。
肖一生于1977年,妈妈接受到的教育是“严师才能出高徒”学艺的那几年,李谷一吃过了太多苦头,百炼成金才有了今天这一番成就。
李谷一的成名作花鼓戏《补锅》传唱度非常高,后来一曲《乡恋》更是风靡一时,就算在农村里,农民一边扛着锄头干活一边听着村委大喇叭播放着《乡恋》。
那时候朱逢博、郑绪岚、毛阿敏、田震、李玲玉、程琳、沈小岑、等几个人的歌循环播放,听到大喇叭结束也就要回家吃饭,是一段难忘的金色岁月。
(李谷一)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李谷一因为《乡恋》被下放到瑶寨,不止是李谷一,
就连《大众电影》杂志介绍《灰姑娘》,有一张接吻的剧照,就会有革命群众来信“你们要干什么!”
可见李谷一的处境多么艰难,好在,她在这里感受到当地民众对她的喜爱和支持,她帮助村里的赤脚医生给病人煎药扎梅花针有时候还得帮人扎针灸。
好在这位半路出家的新手医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干活累了大家也会起哄让李谷一唱一首鼓鼓劲,
李谷一大方的给大家唱歌,她感受到老百姓对自己的喜爱,却没有办法去挽救自己,她不知道错在哪里。
想到这些,李谷一流下眼泪,她动情对大家说“我唱歌就是为了给衣食父母听,我现在也是农民,我就唱给农民听!”话说完,旁边的人忍不住鼓掌。
后来再回到瑶寨重访故地,李谷一感慨不已,她说“瑶寨就是我的第二个家乡!”
02 家人的不理解,让她泪两行
就在李谷一身处水深火热的煎熬时,才3岁的肖一已经学会背很多首唐诗了,奶奶经常拿着妈妈的照片给她说“这个就是妈妈。”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要给儿子和儿媳照顾孩子,她的身心疲惫,也无怨无悔。
就是可怜肖一这么小,还不懂得母亲在经历什么。
后来肖一长大一点儿了,李谷一来看她,给她买了衣服和玩具,肖一怯生生的躲在爸爸怀里,怎么都不肯开口叫妈妈,李谷一的心仿佛被刀割,她抱着怀里哭闹的女儿,一声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这样的相聚场面经常上演,李谷一来不及和孩子培养感情就急匆匆的收拾行李出发了,留下肖卓能和肖一在家里。
直到1983年,《乡恋》在春晚舞台得到解禁,为了这首歌,台里向上级领导打了5次条子才得到准许,李谷一6首联唱成为至今无人打破的记录。
下台后,她激动的流泪,这个时刻是值得庆祝的,她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展开翅膀腾飞着往家里走,这天晚上她坚持要走回去,因为这一路是她呕心沥血才铺就的。
到家时,她的双脚冰冷,衣服鞋子都湿了,丈夫和女儿肖一被吓了一条,赶紧给她端来热水又用热毛巾给她擦脸。
李谷一简单收拾了一下,和肖卓能两个人举杯庆祝,肖一记得,那天妈妈脸上的笑容比窗外的烟火更加绚烂,让她至今难以忘怀。
就连她继续要被寄养在楼下的爷爷家里,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懵懂的感觉到,母亲做的事情是非常伟大的,只需要她一笑,父亲就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在妈妈面前。
却是李谷一的成就非常高,从被人说“靡靡之音”“厕所歌曲”到赴云南老山前线慰问演出,为美国总统里根访华演出等。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多次接见。
她出国举办演唱会,并获得了美国ABI协会颁发的“世界艺术家成就奖”的金奖,以及中央电视台办法的“终身成就奖”;她连续13年参加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创作并演唱了300多首歌,她还担任中国轻音乐团团长,带领演员们在全国各地演出达1000多次。
(李谷一下基层演出)
李谷一还曾多次去往前线慰问子弟兵,当地路途遥远环境险恶,每一步都要踩在领路人留下的脚印上,因为地下埋的满是地雷,稍微不留意,可能人就粉碎了。
彼时中越边境线还没有彻底结束,春晚每届都会有中越前线解放军发来给全国人民拜年的电报。
李谷一为了表达自己对解放军的崇高敬意,在有限的条件下用电话给猫耳洞里的战士们唱歌听。
她还曾收到过一盘录音磁带,是解放军战士们在猫耳洞里一起唱李谷一的歌曲互相鼓舞士气,歌声并不整齐,却是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随着一枚炮弹的爆炸声,磁带里的歌声也戛然而止..李谷一一边听一边流泪。
(李谷一电话为驻守猫耳洞战士唱歌)
她把磁带带回家也给女儿肖一听,告诉她解放军就是最可爱的人,要永远爱护他们尊敬他们。
03 妈妈是歌唱家,女儿吃百家饭
而肖一从小就在军人家庭里长大,她的性格也没有一般孩子那样娇气,曾经摔断了胳膊被医生结错位置又重新接回来,她哭着喊着叫妈妈,一边听从医生的指挥,又懂事又让人心疼。
还有一次肖一因为心脏问题住院,李谷一还在忙着工作,女儿在家昏迷了两天,差点儿出现生命危险,幸好后来抢救及时,李谷一愧疚自责,尽管这样她也请不到假期能照顾女儿。
每天晚上忙完工作她骑着自行车来到医院,等她到了,肖一早已经睡着了,女儿的点滴已经被护士扎在脑袋上了,她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没有地方再扎针,李谷一的心被揪着疼,她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赶在女儿早上醒来之前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肖一从小就知道妈妈很忙,家里只有阳台能留给她睡觉,因为客厅和卧室都被妈妈改成教室了,肖一写作我也只能趴在沙发上写,有时候写着写着睡着了,醒来看到妈妈还在教学生们唱歌,并没有发现她睡着了,
肖一心里感到很失落,妈妈的注意力都被工作占满了,自己和爸爸好像成了局外人,或者是她生活中的工具人,妈妈需要拿东西的时候总会叫她“一一,你把妈妈把柜子最底下那本书拿过来”
或者叫爸爸带自己去商场,去游乐园,去开家长会,总之可以一家三口一起活动的地方,肖一的身边缺了妈妈,小小年纪的她就经历了被忽视被冷落的感觉,肖一的心里想要亲近妈妈,却没有办法。
(李谷一和丈夫)
彼时李谷一已经成为轻音乐团的团长,她慧眼识珠发掘了崔健,和韦唯等不少知名歌手。
李谷一一贯做事情认真坚持,她专门找能放磁带的老机器来训练学生们练习吐纳和发音。
当年蔡国庆参加青歌赛时,李谷一面对这个半决赛冠军,不希望他产生骄傲的情绪,给他丢下一句“你不一定拿决赛第一啊!”
后来蔡国庆果然没有拿到冠军,蔡国庆一直记得李谷一对自己的提醒,他亲切的叫李谷一“李婶”
04 两次婚姻,得到了最珍贵的宝贝
而当韦唯和李谷一的那边官司闹得满城风雨时,李谷一也无法真的和韦唯决裂,后来在一次晚会上,经过中间人的调解,李谷一和韦唯握手,并且给她题字表示这件事已经成为了过去。
就像大衣哥朱之文在网络上饱受争议时,李谷一对他的一番话,揭露了他的真正面貌“他尽管没有接受正规音乐教育,但他独具的特点让许多人望尘莫及”
而金铁霖对李谷一的评价是:把中国的民族音乐唱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
说到金铁霖,他是李谷一的恩师,也是前夫,因为没有孩子他们感情破裂,却依然是歌唱事业上的好战友,
李谷一就是这么一个耿直,率真的人,她刚正不阿,不随波逐流,她这样的性格,也影响到了肖一。
肖一天生一副好嗓子,她央求妈妈教自己唱歌,却被父母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你以为你学唱歌了就行吗?学会了之后呢?”
肖一备受打击,她最后没能跟随妈妈的脚步,其实她这样做,也是想能够得到妈妈更多的关注,看到妈妈给学生们做饭送饭,给她们准备衣服鞋子,记得她们吃饭的口味甚至贴心的准备茶水。
肖一心里的落差太大了,她忍不住问自己到底谁才是亲生女儿?
肖卓能见到女儿心里不痛快,把她带出去玩耍,不让她胡思乱想。
后来她拒绝叫李谷一妈妈,一声“李老师”她叫了很多年,直到2000年大学毕业后,肖一进入中央电视台工作。
而李谷一因为工作关系,经常来电视台里录音参加节目,妈妈在台上闪闪发光,女儿在台下做着幕后的工作,两个人的思想和工作在这个时步调一致了,
肖一看在妈妈在掌声中鞠躬感谢着喜爱她的观众们,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在她的印象里,妈妈的笑容几乎都给了观众,面对自己时总是严厉的,可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懂得了妈妈在坚持什么。
妈妈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身份,她一直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就是李谷一的女儿。
妈妈就是为唱歌而生的,音乐已经流淌在她的血液里,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割,她因为有这样的妈妈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2007年,李谷一被授予“终身成就奖”肖一真心的为妈妈感到开心。
(李谷一和丈夫旅游照)
母女二人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直到2020年肖卓能去世,李谷一在最痛苦的日子里,有肖一陪伴在身边,
李谷一望着已经长大的女儿,心里遗憾和酸楚,她没能来得及陪伴女儿成长,一转眼孩子就这么大了。
而肖一抱着妈妈,感受到熟悉又有些不适应,她从小就很少被妈妈抱在怀里,她渴望与妈妈亲近一些,却又害怕被妈妈拒绝。
李谷一问“一一,你会怪妈妈吗?”
肖一摇了摇头“曾经是我不懂事,现在我明白了,您就是我的偶像,是我学习的榜样!”
听到女儿的话,李谷一好像在做梦一样,她紧紧保住肖一,让眼泪划过眼角。
后来李谷一因为身体原因缺席春晚,全国观众走都非常挂念她,她在网络平台给网友们保平安后,和女儿一起度过了一个难得的属于她们这个小家的除夕夜。
李谷一的代表作品有很多,如《边疆泉水清又纯》、《妹妹找哥泪花流》、《知音》、《乡恋》、《难忘今宵》、《故乡是北京》、《前门情思大碗茶》、《我和我的祖国》、《刘海砍樵》等歌曲,在国内外颇具影响,为我国声乐艺术做出重要的贡献。
而在她心里最出色的作品,就是她的女儿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