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50万华人,侵吞350亿美元,印尼总统苏哈托为何能活到86岁?
很多影视作品中说的早年下南洋,这里的南洋指的就是东南亚地区,华人迁入、聚居较多,尤其是印尼地区,华人非常多。而这里也是让众多华人的伤心之地。
“苏哈托”这个名字,对于印尼当地华人而言是个噩梦般的存在。
这个执政印尼长达32年的独裁者,至少制造过两起专门针对当地华人的大规模屠戮事件,而小的排华运动更是层出不穷、络绎不绝。
双手沾满了华人的鲜血的苏哈托还是个超级贪官,他侵吞自己国家的财产高达350亿美元,6个子女更是控制了印尼近一半的财富。他的肮脏之手伸遍印尼的能源、交通、金融、房产等各个行业 。
然而,即使到苏哈托去世,他本人并未受到过制裁,如今距离他去世已经十几年了,他家族的身影甚至仍然活跃在印尼政界。这是为何呢?我们从头来看。
独裁者苏哈托
羞辱中长大的苏哈托
要说苏哈托的暴虐,尤其是对华的仇视,和他的成长经历是有很大关系的。
苏哈托于1921年出生在印尼日惹的一个农村家庭。当时的印尼还属于荷兰的殖民地,此时已经有部分华人来到印尼谋生了。
因为华人的勤奋肯干,不少华人很快就在印尼积累了一定的财富,还慢慢成为了社会中的较高阶层。当时除了荷兰的殖民者,就数华人的地位很高,而占人口大多数的印尼当地人却生活在社会的底层。
而荷兰殖民者在印尼实行的是种族隔离政策,荷兰人为了“管理”华人和印尼当地人,想出一招“间接统治”,选出步入印尼上层社会的华人,给他们权利,甚至让他们负责税收,把印尼当地人对高赋税的不满情绪,从殖民者身上都转移到了华人身上。为了防止华人财富和权利过于集中,又长期挑拨华人与印尼当地人的关系。
由此,一代又一代印尼当地人对华人有着天然的仇视,他们总认为华人从印尼人手中抢走了本属于他们的财富。社会排华情绪也逐渐形成。
苏哈托出生的年月正是这些情绪形成的时候。
少将苏哈托
苏哈托的父亲在村里是个小官。可是苏哈托的家并不富裕,一来父亲的这个官位没有油水,捞不着钱,二来不仅没钱还不断生孩子,苏哈托有11个兄弟姐妹,让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说苏哈托的父亲没能给家里带来好的生活,苏哈托的母亲则给他带来无尽的“耻辱”。的他母亲因为经过几次改嫁,当时的风气之下,村里人总是为此事嘲笑和羞辱苏哈托。小小村子里,各种谣言四起,更有甚者传出,苏哈托的亲生父亲是个有钱的中国人。
这些谣言让小小年纪的他饱受排挤,也没有玩伴,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久而久之,村里男女老少只要看到他还要羞辱一番:“苏哈托,你到底有几个爸爸呀?”这一切都成为了苏哈托童年的噩梦,在苏哈托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痛。
1929年,8岁的苏哈托被父亲送到姐姐家,姐姐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年少的苏哈托终于感觉到了家的温暖。然而好景不长,姐姐家周围又开始有了指指点点,姐夫回家后也总是对自己冷眼相对。
无奈之下,苏哈托又被父亲接回了家,刚刚感受到平静快乐的生活的他又回到了充满羞辱的环境中,再次变得“孤身一人”。
不仅如此,家里实在太穷,父亲告诉苏哈托:
“孩子,我实在没钱供你读书,你还是祈福自己能找到工作。”
就这样,肯学习的苏哈托被迫辍学,一个强烈的愿意扎进了苏哈托的心底,一定要摆脱这样没钱又被羞辱的日子。
停止学业后,他立即找了一份银行工作,想要独立,离开“家”。然而一次上班途中因为摔跤摔破了工作服,他竟被银行开除了。
失去了第一份工作的苏哈托,决定去参军。
在军队中,他终于找到了久违的自信。肯吃苦的他凭着努力成了一名上士。
1941年开始,日本侵略整个东亚的“魔爪”也伸向了印尼。日本侵略者的到来,残暴的恶行让在印尼的荷兰人落荒而逃。
面对侵略者,苏哈托显得有些不同,不仅没有“精忠报国”,反而觉得“新爸爸”日本非常厉害,扬起了崇敬之意,也就立即投靠了日本人。
后来印尼国父苏加诺带着不愿意“跪着”的印尼人赢回了自己的国家。
此时两边倒的苏哈托又加入印尼的部队,谁当权,谁能让他“强大”,他就跟谁。
日本战败,本以为从此太平的印尼又再一次陷入“卫国战争”,结果荷兰的殖民者又跑回来了,想要收回自己的殖民地。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经过“抗日”的印尼早已今非昔比,荷兰人的“美梦”落空了。苏哈托也因为这场捍卫国家的战争名声大作。从普通的上士,到战争结束时,已被提拔为陆军司令。上世纪六十年代又晋升为少将。
苏哈托
发动政变 恶魔降临二战之后,美国眼见共产主义在东南亚迅速蔓延、发展,十分着急。另一方面,印尼总统苏加诺非常反感美国干涉印尼内政,惹得美国十分不满。美国“不遗余力”地在东南亚各国大力扶持亲美力量上台执政。一心只要出人头地的苏哈托便成了印尼亲美力量的领导人的“不二人选”。推翻亲中的苏加诺是双方心中不宣的最好的选择。美国勾结苏哈托秘密策划发动政变。
1963年苏哈托
1965年9月30日,印尼6名陆军将领被杀害,紧接国家着发生政变。当时印尼军队的指挥官带着亲兵杀入印尼的皇宫中,想逼迫当时印尼总统国父苏加诺下台。
苏哈托则以陆军司令的身份先是率领士兵镇压了叛乱的军队,人前保留了镇压叛军的名声。却连夜立即草拟诏书,宣布自己受到部队的拥护,正式上位,成为新的印尼总统。一心想爬上权力巅峰的苏哈托看似坐上了总统之位。
然而通过军事政变上位的他并没有获得合法行使总统之位的权利。手握着兵权的苏哈托,上位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王位,为了推卸政变的责任,他把政变之“罪”扣在了华人身上,说叛乱者就是印尼的共产党,他发动了针对印尼共产党的大血洗。
苏哈托访美 与基辛格会面
苏哈托对外宣布是印尼共产党操纵了政变,已将其列为叛乱组织,授权军队杀害印尼的共产党员,同时继续煽动印尼底层人民的反华情绪,将印尼的所有社会动荡都归罪是华人的错。很快,在苏哈托的鼓动和挑拨下,这场对印尼共产党的屠杀变成了针对印尼华人的大屠杀。
整整一年间,印尼,华人尸横遍野、死状惨不忍睹。他们被随意堆积在路边,或者是被扔在河中。有的头被割去,有的身体布满伤痕。
除了处决华人,苏哈托还宣布全印尼禁止使用汉字,华人不许过自己国家的节日,不许去华人学校,华人学校纷纷停办。华人只能使用印尼名字。苏哈托企图彻底根除华人在印尼的影响与痕迹。大屠杀和社会“清洗”持续了三年时间,三年间50万华人被残忍杀害,60万华人被直接抓进监狱,人间炼狱的三年,让原本是印尼的投资者,社会中坚力量的华人被血洗一空,很多华人纷纷出逃海外。
苏哈托更是借由这次大屠杀,肃清了印尼国内的反对者,印尼共产党完全被毁灭,在政界商界的华人精英被赶尽杀绝,再也没有任何势力、任何声音敢反对苏哈托了。苏哈托终于坐稳了他的总统位置。此后,苏哈托通过军事管制等等手段,得以连续连任,开始长达32年之久的苏哈托时代。
六十年代印尼反华屠杀
经济动荡 恶魔再现苏哈托对印尼华人的第二次大屠杀发生在1998年,虽然罪行持续的时间以及遇害人数都不及上世纪六十年代,但是惨绝人寰之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所谓恶魔在人间,地狱空荡荡。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席卷全球。印尼不可避免在这场金融海啸中受到重创。国内经济遭到毁灭性打击。印尼盾与美元比价一夜间跌破10000:1。货币的贬值导致物价飞涨,失业人数每日剧增,一度达到1350万,街头流落无数破产者。他们无家可归。雪上加霜的是,印尼又遭遇罕见的旱灾,粮食减产,食物供给出现断裂,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自诩在苏哈托执政近三十年飞速发展的印尼,一下子坠入了万丈深渊。这个时候政府官员还有达官贵人,却依然能够吃香喝辣,生活糜烂,歌照听,舞照跳,根本看不出一丝影响。印尼穷人生活越来越难以维持,每天都有人死于饥饿和疾病。贫富差距日益严重,官员贪腐问题尤为突出。不仅如此,苏哈托还明目张胆利用手中权力,推翻了已经通过民主选举获胜的梅加瓦蒂,宣布印尼总统仍旧是他,苏哈托。
梅加瓦蒂
在经济危机和粮食减产的双重冲击下,经济危机终于引发了政治危机。印尼民众的不满情绪与日俱增。从1998年2月开始,几乎每天都有大学生上街举行集会,从首都雅加达一直蔓延到全国大大小小的城市中。社会矛盾加剧,骚乱事件层出不穷。
进入5月份,局势逐渐失控。大量印尼民众走上街头、围住政府大楼,要求苏哈托进行改革,解决危机。以大学生为主的抗议团体高举反对苏哈托执政的宣传牌,游行示威。示威者甚至当众烧毁苏哈托的画像。此时,执政的集团内部首次出现了反对苏哈托的声音。
1998年5月12日,数以千计的印尼大学生聚集到首都雅加达的主要大街,振臂高呼,游行示威,当地军警阻挠未果,示威者和军警发生严重冲突,6名印尼大学生当场惨遭印尼军警杀害身亡。
1998年印尼反华大屠杀
随后,苏哈托的女婿苏比安托在苏哈托的授意下,开始镇压这些游行队伍。他的手法与当年苏哈托如出一辙,为了转移国内对苏哈托及其领导的政治集团的不满情绪,他通过媒体。“声泪俱下”告诉印尼民众,这次金融危机的爆发,和华人长期处于社会上层有关,是华人的决策有误导致印尼的今天。这些大学生的死,华人的手上都沾满鲜血。一石激起千层浪,特别是在社会急剧动荡的当下,印尼再一次上演了针对华人的惨无人道的暴行。
苏哈托女婿苏比安托
苏比安托告诉印尼人,这一切都是华人捣的鬼。华人的手沾着这些大学生的鲜血。于是,又一次针对华人的暴行开始上演。
5月13日,在印尼的多个地区几乎同时发生了针对华人的屠杀恶行。尤其是在印尼首都雅加达,各种暴行惨绝人寰。华人的工厂、店铺、工作场所遭到了疯狂的抢劫,见东西就抢,见华人就杀,暴徒们烧杀抢夺,人性早已从眼中消失。
这不是最恐怖的,在这场杀戮中,无数华人妇女遭到了惨无人道的侮辱与侵犯。暴徒闯入印尼华人的房子后,开口就问,你的老婆呢。丈夫不回答,暴徒上去就是一刀。找到躲在二楼的华人妇女后,不管妇女如何苦苦哀求,更无视近在咫尺的警察和军警,3个暴徒毫无人性的轮流玷污了她。甚至用了各种变态的行为。
1998年印尼反华大屠杀
整个五月的印尼,犹如炼狱。大批身穿便服、脚蹬军靴的印尼男青年从军用卡车上下来,从不同方向涌入唐人街,光天化日之下,这些暴徒们投掷燃烧弹,枪杀无辜的华人,强暴妇女甚至是儿童,不过几天时间,整条大街满目疮痍、血流成河、哀嚎不断......
1998年印尼反华大屠杀
事发之时,苏哈托以自己在埃及出访参加会议,企图混淆视听。目睹暴行的印尼民众认出这些人大多都是军方的便衣。这些暴行虽然发生在不同地方,但几乎都是同时发生,这明显就是印尼军方自导自演的针对印尼华人的屠戮。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这场屠戮究竟有多少人遇害,印尼政府始终遮遮掩掩。
然而这些残暴的罪恶,迅速激起全世界华人的公愤,很多国家谴责声一直不断。在国际社会的强大压力下,苏哈托不得已成立了所谓的调查团,不作为的调查数据显示,这次事件仅造成近千华人死亡,不到百名妇女遭到蹂躏。然而,来自印尼当地人权组织的调查认为,这次屠杀造成了超过五千名妇女惨遭侵害,其中年龄最小的受害者才9岁!华人死亡人数更是高达一万多人。
同年,苏哈托迫于国内和国际的共同压力,终于下台。
苏哈托下台
大肆贪腐 却安享晚年?反华屠杀发生之后,尽管苏哈托辞去总统一职,但印尼从上到下,时至今日,一直拒绝向受害者赔礼道歉,更不用说赔偿。也没有任何印尼军队的人员受到惩罚。印尼方只是象征性抓了几个印尼当地人,最后也不了了之。这次暴行后来成为了印尼国内严禁讨论和言谈的高敏感话题。
整个印尼都采取了缄默,在时间的冲刷下,甚至选择了遗忘来淡化此事。就如印尼的缄默一样,苏哈托罪行累累,尽管国际上要求审判并处决他的呼声很高,然而直到他去世,这个魔鬼都始终未能受到一丝相应的惩罚。
之所以如此,和印尼这些年的发展有着莫大关系。
首先,在印尼人眼中,恶魔苏哈托执政的这三十年,是印尼经济飞速发展的三十年。苏哈托刚刚上台时,印尼当时的经济举步维艰,高额外债,持续不断地通货膨胀,都是苏哈托要处理的烫手山芋。
他召集大量经济学家和专业人才制定国家发展计划,印尼经过艰苦奋斗,在他执政的25年期间,印尼经济取得了巨大进步,粮食实现自己,工业稳步发展,奋斗目标基本实现,整个印尼国内局势也比较稳定,所以此时苏哈托的声望达到巅峰。即使后来爆发金融危机,印尼经济跌下神坛,但印尼民众对苏哈托还是赞赏大过不信任的。
同时,在经济发展的表面美好下,独裁的苏哈托,大肆贪腐。印尼整个政坛从上到下都贪污腐败严重,尤其是苏哈托及其家族。整个苏哈托家族在长达32年的掌权中,牢牢地控制了印尼国内的各个行业,尤其是命脉经济。通过以权谋私,强取豪夺,累积了无数财富。他的家族整个沦陷在“捞钱”其中。
苏哈托的夫人有个外号“10%夫人”。由来是苏哈托当政时设立几十个基金会,要求所有印尼国内企业都要缴纳扶贫基金。他的夫人对每一笔捐款都要抽取10%的提成。她被称为提成夫人。加上夫人名字的发音和英文十发音很像,所以人送10%夫人。
而他的家族又被称为“20%家族”。因为他的家族控制印尼各大行业,最低标准,都要至少占股20%。苏哈托夫人控制印尼的所有做工程的公司。大儿子掌握印尼最大的汽车制作商。大女儿控制印尼的所有公路收费。二儿子控制印尼的电视台、房地产、酒店、电信行业。
二女儿在多家印尼银行占股。小儿子垄断印尼的石油公司,烟草材料商,还拥有一家航空公司。小女儿控制着印尼的所有娱乐场所、洗浴中心。除了子女们,皇亲国戚们也都跟着沾光。根据世界银行统计的数据,苏哈托家族的资产高达350亿美元,这占了印尼全国收入的40% ,所以说他是世界首贪一点都不过分。
整个苏哈托家族在印尼每个部门都有身影,控制了印尼的主要经济命脉。可谓“苏哈托家族打喷嚏,印尼整个都会感冒”。
苏哈托与他的夫人
正因为从上到下的贪污腐败,苏哈托的亲信遍布印尼的政府军各个领域,包括媒体。并且大家形成一荣俱荣的利害关系。苏哈托犯下罪行累累,这些同一条船上的人们谁也不会发声,即使迫于压力下台,可是他的党徒势力依旧强大,他们为了自保,一定会不断为苏哈托不断洗白。
还有,印尼自荷兰殖民者时期的种族隔离政策的影响,反华情绪一直存在。苏哈托上台后,比起荷兰殖民者,更是学得有模有样。从第一次大屠杀开始,他就有意识地制造社会矛盾,激化印尼当地人和华人情绪对立。不时宣传华人“抢走”本来属于印尼自己的财富这种华人有罪论,为自己培养了忠实且巨大的“印尼死党”。这些狂热分子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老大”被丑化?他们长年被“洗脑”,完全忠于苏哈托。苏哈托被赶下台,如果再被审判甚至处决,必定会激起这些党徒的抗议,甚至动乱,这是每一个苏哈托的继位者都不想看到的。
所以,犯下累累罪行,世界首贪,苏哈托,并没有得到任何应有的惩罚。
晚年苏哈托
民意调查,民众还是选择忘记苏哈托终于下台,尽管没有人声讨他的罪行。但由于处于金融危机的时局中,尽管他用丧心病狂手段转移了政府与人民的矛盾,最终,有部分印尼民众清醒过来。要求清理调查苏哈托及其家族的财产。
苏哈托与子女
此时的苏哈托住在自己在雅加达的豪宅内,不露面,实际上是被软禁起来了。他的子女们也都过着隐居的生活。后来印尼检察院给他发出了传票,面对传票,苏哈托除了第一次出面接受讯问,之后每一次均以身体抱恙为由,拒绝出庭。就这样,原来声势浩大的清查活动彻底黄了。主审法官最终撤销了对他的所有指控。
最后到2008年,86岁的苏哈托才因病去世。
晚年苏哈托
中国有句老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即便苏哈托在世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历史长河中,他的恶行早已把他钉在了耻辱上,鞭策世人永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