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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福儿六岁进宫,本打算窝在尚食局混日子,混到二十五就出宫,谁知被挑给太子当引导人事的司寝宫女。
宫女们都说:“福儿这下要飞上枝头了!”
福儿确实飞上了枝头,可没几天叛王夺了位,太子也不是太子了,而成了废太子。
福儿这个废太子的唯一女人,自然要跟着废太子去陪都‘享福’。
之后陪都十年,太子历经大起大落,受过冷眼屈辱,尝过冰霜寒刃,只有这个女人一直陪着他不离不弃。
十年后太子重登大宝,大臣们挑尽京中贵女,举荐为后。
大皇子站在最前头,二皇子拉着三皇子,三皇子牵着才刚学会走路的妹妹,道:“父皇,你要负了娘吗?”
哪怕日后卫傅成了九五之尊,坐拥天下,他依旧记得自己当初被碾落凡尘,最狼狈无助的时候,这个女人对他说:“既然你不是太子了,那你也别嫌弃我,我也别嫌弃你,我养你吧?”
*有炊金馔玉待鸣钟的宫廷,也有跌入低谷的布衣市井种田,有美食,有相濡以沫,有霜雪兵刃,不虐哦,大体是个甜宠文。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种田文 甜文 市井生活 75万字 200章
读后感:一场宫斗,男女主地位反转,男主经历磨难成长起来了,女主金手指略大。
精彩片段
片段1
卫傅到底是男子,还是太子,何曾这么欺负过一个女子?
哪怕她是个宫女,见她被自己‘欺负’成这样,当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清了清嗓子:“那你可知道错了?”
福儿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奴婢知道错了。”
卫傅瞧了她一眼,总觉得她看似老实乖巧的面孔下还藏着什么东西,而且让他就这么放过她,他哪里解恨。
想着今晚总要应付过去,他还要用上她,他纡尊降贵地松了手,道:“既然你已诚心悔过,孤就暂且饶了你。”
不等福儿心中升起喜意,他又道:“不过大罪可免,小罪难逃,孤就罚你给孤捶腿捏脚,小惩大诫。”
不就是捶腿嘛,这个她行,只要他能不找茬,别说捶腿了,给他捶一晚上都行。
殊不知卫傅恰恰就打得这主意,他也不换姿势,大模大样地就那么坐着,盯着福儿。
福儿不敢耽误,忙摆出最老实最乖顺的姿态,给他捶腿。
捶了几下,卫傅有些不满道:“你怎么这么大的劲儿,孤的腿又不是木头做的,轻点儿。”
福儿放轻了力度。
他又道:“别光捶,捏一捏。”
福儿瘪了瘪嘴,也不敢反抗,又换了捏的。
这一次,卫傅终于满意了。
可还没持续多久,他又觉得自己这么坐着太累,既是享受,自然要怎么舒服怎么来,便将两只腿挪到床上,半靠在软枕上。
他是舒服了,福儿却不舒服。
没有太子命令她不敢起身,可这种姿势,只能捶他到一边的腿不说,她还得抻着脖子,够着胳膊,实在是难受至极。
没坚持一会儿,她就有些摇摇欲坠了,再说光盯着一边捶,卫傅也不舒服。
他瞧了她一眼,斟酌道:“孤准你上了榻来,但你给我老实些。”
她当然老实,他以为她会想做什么,勾引他?
这些心思自然不能袒露在外头,福儿忙摆出最乖巧的模样点了点头,卫傅这才示意她到榻上来。
福儿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跪久了,腿又麻又酸,刚站起来脚下一个不稳,往前跌了过去。
之前她一直跪着,那会儿卫傅正生着气,也没看清楚她穿的什么衣裳,此时两人离得这么近,她又突然扑到他腿上。
这一站一倒的姿势,足够让卫傅看清那层薄纱,还看见薄纱下雪白的臂膀和纤细腰肢,以及腰肢上那高……
他面红耳赤,仿佛被烫了似的,一把将福儿搡了开,自己也往床里面避了避。
“你穿的那是什么衣裳?孤就知道你这宫女没安好心,就想着勾引孤!”
福儿冤枉死了,委屈道:“这衣裳是奴婢沐浴时,旁人给备好的,还专门吩咐奴婢就得这么穿。”
又是陈瑾这老匹夫搞出来的事儿!?
此时卫傅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恢复了坐正的姿势,却不再是慵懒的半靠着,而是正襟危坐。
“真是如此?”
福儿委屈地点点头:“奴婢也不想穿成这样,都没脸见人了。”
“那算了!”
他眼神闪烁地看了福儿一眼,触之既离,又似下了什么决心,咬牙道:“那你上来吧,但记得不准勾引孤!”
福儿还想他直接把自己撵出去才好,没想到这么就算了。她心里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准站起来,爬着上来。”
福儿以为他是故意羞辱自己,直到看见他躲闪的眼神,才意识到对方不是羞辱自己,而是……
是因为她这身衣裳?
福儿低头瞧了瞧自己,一时也不禁有些面红耳赤,她拢了拢薄纱的衣襟,根本无济于事。
“你、你扯那衣裳做甚?赶紧上来!”
福儿忙不敢耽误了,伏着身摸上榻。
上了榻后,她也没敢乱动,乖顺地跪在床角。
“把帐子放下。”
福儿心里有些疑惑捶腿为何要放帐子,但他这么吩咐了,她也只能照着去做。
帐子放了下,卫傅拧着俊眉,脸色阴晴不定。
福儿怕触怒他,低着头,也不敢去看对方。
忽然,他躺了下来,来回换了个好几个姿势,才决定平躺着,又扯来床里面的薄被将自己盖住,只留了一双小腿在外面。
“你就在那给孤捶腿捏脚,不准动不该动的地方。”
“是。”
第10章
床帐子放下后,似乎整个天地就剩这一围方寸。
灯光照进来已经很微弱了,也显得里面有些暗。
地方小,其他东西无形就会放大,福儿鼻尖都是淡淡的龙涎香的气味,她觉得太子身体有些烫手,似乎男子跟女子不一样,要热一些。
而且肌理也不一样,她的小腿就是软软的,即使有些硬肉,也被软肉包着,太子的腿却是硬邦邦的。
据说太子会武,也不是真的还是假的。
经过方才的事,福儿已经发现太子虽身份高贵,但并没有宫里一些主子们的坏习性。似乎不太会仗势欺人,还有些幼稚冲动,她本以为自己这一遭在劫难逃,没想到最后他也就罚自己捶腿。
她瞧了瞧那边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的太子,心里想起很久以前陈司膳对自己说的一些话。
“真正出身高贵的人,是不太会刁难下面的奴才,倒不是说她们会感同身受,站在奴婢们的立场上设身处地,而是她们的出身见识乃至学识和涵养,都不会让她们做出太有失身份的事……若有一日能逢上一个怀有慈悲之心的主子,这将是阖宫上下的福气,像太祖皇后,她就这么一个人……”
“姑姑为何会提起太祖皇后?”
“你不是一直想出宫,若没有太祖皇后,可没有宫女二十五就能出宫的福气。会跟你说这些,还不是你太会惹祸,若哪日你惹祸惹到主子头上,说不定明白这些会让你逃出生天……”
……
福儿已经捏得有些累了。
太子的腿太硬,她这么一直按着实在手酸。
见床头那一直没有动静,她就想停下来歇一会儿,谁知刚停下来,那边就动了一下。
她有些尴尬,小声道:“殿下,你还没睡着啊?”
卫傅气闷地掀开被子,朝这里看来。
“你是不是等着孤睡着了后好偷懒?”
福儿见他脸色不甚好,心想他可真是个小心眼。
“奴婢哪能偷懒呢,殿下不让停,奴婢是不敢停的。”
他哼了哼,“那你还不继续!”
福儿已经来来回回把他两条小腿捏遍了,又不敢把手伸进被子里,想了想他说还要捏脚,就把小手伸到他脚上。
他的脚很白,脚背上有明显的筋骨感,看起来很稳健有力,谁知她手刚伸去捏了一下,对方就像被烫了似的把脚收了回,人也忽然坐了起来。
福儿愣道:“殿下,是不是奴婢捏疼你了?奴婢天生力气就大,打小就这样。”
卫傅脸色阴晴不定,闷声道:“不是。”
“那是痒了?有些人的脚是怕痒,尤其是脚心,奴婢不碰您脚心就是。”
“你怎么知道有些人的脚怕痒,你还给谁捏过脚?”
卫傅突来一句,让福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怎会问这个。
但她还是老实道:“奴婢没给人捏过脚,但小时候在家里,我给弟弟洗脚,大姐给我洗脚,我们都会怕痒。”
就在这时,帐子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福儿当即停下说话,眼神疑惑地看了过去。
卫傅直接变了脸色。
就在福儿心想他为何会变色时,卫傅突然将帐子掀了开,有人哎呦了一声似乎摔倒了。
再看发现竟是小喜子趴在地上。
“你在这做什么?”卫傅额上青筋毕露。
“奴才、奴才……”小喜子想装傻,想插科打诨,无奈上面的眼神灼似火,只能缩着脖子小声道:“奴才是来送东西的,顺便跟殿下说一句,司寝宫女头一次侍寝后也要验元帕……”
话音还没落下,一个枕头从上面砸了下来。
他不敢躲,接住枕头后,抱着枕头挡住自己的脸。
“是不是陈瑾让你来说的?”
小喜子缩在枕头后面干笑,半晌嗫嚅道:“一直有这么个规矩……”
卫傅脸色分外难看地看了福儿一眼,又去瞪他:“你给我滚,让藏在边角缝的都给我滚出去,再让孤发现你们听孤的墙角,孤要了你们的脑袋!”
话音刚落下,只听得一阵窸窣之声,几个不知藏在哪儿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去了,福儿这才知道她以为寝殿里没人了,原来竟一直有人。
再看小喜子,她不禁也有种羞恼之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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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被小喜子送回来了,他还体贴地把床帐子拉了上。
下去时,还故意弄出些动静,让帐中人知道他是真的下去了。
福儿想到小喜子方才的话,再感受这个氛围,哪怕头铁脸厚如她,也不禁有些心慌气短,局促羞窘。
卫傅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了。
他半天没吱声,脸色阴情难测,目光时不时在福儿身上巡睃一下。
福儿被他看得心惊肉跳,又不敢说话。
“他们这是逼着孤幸了你!”见福儿瑟缩了一下,他又道:“你也会害怕?你不是一向胆子很大?”
说话间,他已经把她拉了过来,福儿挣了一下,没挣脱,遂也就不挣扎了。又见他明明咬牙切齿说着话,气势汹汹的,偏偏给人一种色厉内荏之感,福儿实在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奴婢没笑,奴婢哪有笑?”
“你这可恶的宫女!别以为孤看不出你的狡猾!你这会儿是不是心里正美着?心想孤要临幸你了,你要飞上枝头了?”
他脸可真大,不光大,还想得美。
可他是太子,真可以脸大又想得美,关键自己还不能反驳。
“没,奴婢不敢这么想。”
“是不敢想,还是心里想了不敢说?”
“是真没想。”
“你没这么想最好,你要记得就算孤临幸了你,也不代表什么!”
“……”
……
“你躺好。”
“奴婢躺好了……”
福儿瞄了眼方才小喜子塞进来的白帕,将东西拿了过来,在床上铺好。
卫傅嫌弃地把脸偏在一旁,“你铺这东西做甚?”
“方才不是小喜子公公说,说要、要验元帕?”
他不说话了。
福儿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躺了下。
卫傅偏脸看了看她,还是有一种无从下手之感,嫌弃道:“把衣裳脱了,怎么还等着孤帮你脱衣裳?”
福儿只能又坐起来,把外面那层纱脱了。
“都脱光,没有嬷嬷教你怎么侍寝?陈瑾不是说找人调教了你们?”
本来该是羞涩屈辱,可见堂堂的太子竟然这样,福儿也不知为何有种啼笑皆非之感。而且她也有点恼了,他跟陈瑾使气,冲她撒什么气?
“嬷嬷没有教自己脱衣,嬷嬷说到时殿下会帮奴婢脱。”
“这是什么嬷嬷?孤看她就是胡说八道!难道还要孤来服侍你?”说是这么说,他还真伸手过来要帮她脱衣裳,虽然满脸嫌弃。
当那只手伸过来,福儿即使胆子再大,也不禁抖了抖。
正紧张着,她竟发现太子的手也在抖。
想着他不会,又要面子,还别扭爱生气,福儿实在不想这么折磨自己,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想到这里,她一把将人拉了过来。
卫傅没防备,一头扑在她身上。
正当他想挣扎,斥骂这大胆的宫女时,突然眼前黑了下来,竟是这胆大妄为的宫女用被子将两人蒙了住。
一双柔荑环上他颈子,他忙挣扎道:“你这宫女,你、你想做什么?”
他听见那可恶的宫女说:“殿下,奴婢知道你不会,奴婢也不会,用被子挡着些就没那么紧张了。”
你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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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两人都不会。
一个是真不会,一个是心里会但没实操过。
蒙着被子确实没那么害羞了,两人藏在黑咕隆咚的一方天地里各种折腾,主要是福儿折腾,卫傅抱怨。
福儿也不知为何,明明正羞窘时,偏偏他那么多话。
她心里那个气,就去堵他的嘴。
他一边嫌弃她这个大胆宫女竟敢咬他的嘴,一边回咬回去,最终成事时福儿是又疼又气,可很快她就没功夫气了,全剩了疼。
长这么大就没人敢这么欺负她!
福儿又气又疼,一口咬在他肩头上。
……
“你敢咬孤?”
事罢,卫傅才发现自己肩头被咬了一口,徒然变了脸色。
再去看福儿。
小圆脸上一片煞白,发丝凌乱,眼角还带着泪,偏偏嘴唇又红又肿,颈子上还红了好几块。
这让他接下来斥责的话顿时消了声,他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你没事吧?”
福儿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真想现在就去找马嬷嬷质问,什么开始疼后来就不疼了会觉得美?这老虔婆肯定藏了坏,故意这么说的。
“你要是没事了,就回去吧,孤要、孤想歇了。”
一股气直冲福儿脑门,她都这么惨了,还没喘口气,他就撵她走,她都怀疑自己能站起来。
“动不了。”她忍着气道。
“这、这么严重?”
他犹豫地瞧了她一眼,觉得她应该没说谎,毕竟脸还白着。
沉默了几息,他又看了她一眼:“要不——孤找太医来给你看看?”
福儿忙顾不得气了:“不用!”
话说出口,她意识到自己语气太急,又有些虚弱道:“让奴婢缓一缓,歇一会儿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福儿龇牙咧嘴坐了起来。
背着身先把衣裳穿好,才摸索着要下榻。这期间卫傅一直背身坐着,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她的动静。
听着她摸摸索索穿着衣裳,听着她吸气抽气,直到她到床边要下去时,才没忍住看了她一眼。
“孤叫人送你回去?”
福儿没说话,想站起来,谁知脚下一软,幸亏她及时抓住了床柱子,才没摔倒。
卫傅被烫了似的收回半伸出的手,忙站了起来,扬声叫人。
很快就有人进来了。
“送她回去。”顿了顿,又道:“给她拿件披风。”
说话之间,卫傅一直没正眼看福儿,可小喜子多精一人啊,见这副模样就知事情肯定是成了,心里那个喜悦啊,不比自己开荤差到哪儿去。
当即让人拿了件披风来,让福儿裹好后,方让两个小太监搀着她下去了。
等人走后,他美滋滋道:“殿下,奴才服侍您沐浴?”
卫傅瞧他满脸喜色,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一时间似怒又似喜,脸色怪异得狠。
“你高兴个什么?”
小喜子自然看出主子不是真怒,觍着脸笑道:“替殿下高兴,殿下终于……”
没等他说完,卫傅给了他一脚。
卫傅大步走进浴殿,小喜子跟在后面进来了。
“殿下其实不用难为情,这有什么啊,每个男人都有这么一遭,奴才虽不是男人,但也知道这是大好事。”
他嘿嘿笑着,笑得极为猥琐。
“你懂得倒是多!”
一个沾着水的湿帕子扔到他脸上来,卫傅板着脸背过身去,半天没说话。
小喜子也不敢多嘴了,小心翼翼侍候沐浴。
直到卫傅从水里出来,擦干了身体,又换了身清爽的寝衣。
见殿下一直剑眉紧缩,小喜子不禁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难道说那宫女方才服侍得不好?”
“是不是那大胆宫女惹着您了?奴才这就去禀了陈总管……”
卫傅一把揪住他,咬牙道:“你做什么?她没有服侍得不好。”
“那、那是?”
“她好像很疼。”
小喜子一个激灵,又见主子似乎很认真苦恼的模样,他干笑起来:“女子头一回都这样,下次就不会了。”
卫傅睨他:“你怎么知道?”
“奴才听人说的啊,难道殿下不知……”
话说到这里,小喜子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当即缩了缩颈脖,没再继续说下去。
卫傅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片段2
这时,大郎拉开了车帘,对为首的禁军侍卫道:“你,去把小喜子叫来。”
小喜子?
几个侍卫没想到车里会坐个小孩儿,而这小孩儿还要找小喜子。
小喜子这名,一听就是某位太监的名字。
可小喜子是谁?
几个侍卫想了半天都无果,可看这小孩儿又不像是戏耍人。
明明年纪不大,但一身威势不是凡人,穿着非富即贵,还有这一队护卫,也不像寻常人家能有的。
一时间,几个侍卫竟有点发愣。
“你们竟然不认识小喜子?那可认识宋喜?”
其中有一个侍卫有种被戏耍感觉,有些恼了,喝道:“你是哪家小孩,来这里找什么小喜子,你家大人呢?”
话音还没落下,被他身边的人拉了两下。
“做什么?”
“宋喜这名儿有点耳熟,似乎新上任的总管太监好像就叫宋喜,就是陛下身边的那个……”
几人面面相觑,面色俱是惊疑不定。
这时,就听那车里的小孩儿又道:“对,我就是找他。你们去把他给我叫出来。”
……
因为弄不清楚大郎身份,但几个侍卫已经意识到不同寻常,便说让他们等等,要去禀报一下。
不多时,从宫门里出来了一个侍卫领头模样的人。
对方很谨慎,并没有冒然往车边凑,而是先来和契准套近乎。
一听说是定国公府来的,侍卫领头似乎已经明白车里的人是谁了,当即回身对宫门处使了使眼色,当即就有人匆匆往宫里去了。
车里。
“大哥,你好威风啊。”三郎羡慕道。
圆圆也拍手道:“大哥,威风!”
大郎倒被弟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才道:“咱们昨晚不就商量好了,就要威风点。”
……
威风的还在后面呢。
因为没过多大一会儿,小喜子就来了。
不光小喜子来了,卫琦也来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们怎么来了?!”小喜子一边抹汗一边道。
他听说有几个小孩儿找他,是定国公府来的,一路没歇气儿就跑过来了。
可惜他不如卫琦受宠。
卫琦一身甲胄分明,说不尽的威风。
一见到叔也来了,几个孩子眼睛都亮了
“五叔!”
三郎动作最快,眨个眼的功夫就爬到卫琦身上了。
“叔!叔!”
见三郎那么快,圆圆着急地直冲叔伸手。
卫琦一把将她从车窗里抱了出来。
“圆圆也来了?”
“叔!”
圆圆小手紧紧地半搂着叔的颈子。
“五叔。”
大郎对卫琦行了个礼。
二郎羡慕地看着弟弟,又想到自己也大了,学着大哥一样行了个礼。
“你们怎么来了?你们娘知道?”
大郎摇了摇头:“娘不知道。”
“我们来找爹的。”三郎嘴快道。
见此,卫琦料想有什么隐情,也就不问了。
“先进去再说吧。”
他也没让几个孩子下车走,而是还坐在车里,就这么坐着马车进了宫。
走在路上时,大郎问道:“五叔,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卫琦笑了笑道:“我如今暂管着宫里的禁卫,又正好在宫里。”
马车一路直行,直到紫宸殿的侧门才停下。
“你们去吧,让小喜子领你们进去,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四个孩子跟着小喜子往里走去。
小喜子见圆圆腿短人又小,想去抱她,圆圆不让抱,说要自己走。
这是几个孩子第一次皇宫的前庭,第一次见到如此巍峨高大的宫殿,都是不由自主屏息静气,连向来调皮的三郎都罕见地安静。
台阶太高,小喜子怕圆圆摔了,一路上半弓着腰双手展开护在后面,一行人就这样出现在侍候在紫宸殿外的一众太监面前。
“喜爷爷,您这是?”
一个小太监讨好地凑到近前来,又好奇地看了看几个孩子。
小喜子挥挥手道:“去,一边去。”
转脸面向大郎四人,又是一脸堆笑道:“陛下在里面见大臣呢,几个小主子要不先跟奴才去茶房歇一会儿,吃些糕点?”
大郎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三郎皱着脸看着小喜子道:“宋喜你干嘛这样,我不习惯。”
小喜子似乎有些无奈,声音小小的细细的:“小主子,这是在宫里呢,宫里有规矩的。”
这时大郎似乎思索完了,道:“我们就不去茶房了。”
“可还不知道里面什么时候能结束呢。”小喜子有些为难道。
“没事,我们等等就是。”
“那要不奴才让人挪个椅子来?”小喜子又道。
大郎摇了摇头:“哪有儿女拜见父亲,坐着等的……”
正说着,殿里有了动静,几个身穿朱红色官袍、年纪都在花甲之年以上的老大人,从殿中走了出来。
不同于面对大郎他们,这次小喜子又换了张面孔,腰杆直起来了,还是笑着,却笑得含蓄客气。
“孟大人,钱大人,赵大人,李大人……”
几位大人对小喜子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几个孩子身子。
“宋公公,这几位……”
这是明知故问呢?
小喜子又把腰杆挺了挺,道:“这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和大公主。”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似乎十分诧异。
可年纪再小,那也是皇子公主,紫宸殿前,是不可能不行礼。
似有人在埋怨其中一位老大人,为何没事要多这句嘴,看了对方一眼。但这些都十分隐晦。
几人纷纷躬身行礼道:“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大公主。”
大郎挺直着小身板,故意学着爹平时从容不迫的样子,微微抬了抬手。
“几位大人,不用多礼。”
二郎三郎心里有点慌,但想着来之前,大哥特意交代过,让他们少说话,若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学着他。
便也学着大哥的模样,让几人不要多礼。
这三个稚童,明明最大的年纪还不足十岁,小的也就六七岁的模样,偏偏仪礼极好,一看就是平时教养得极好,让几位老大人不禁侧目。
这时,却响起一个娇娇软软又稚嫩的童声。
“我不是大公主,我是小公主。”
这话是当初还在黑城时,福儿和王家人收到卫傅的来信,当时王家人调侃圆圆,说以后就是小公主了,谁知被圆圆给记住了。
一听见别人称呼自己是大公主,她顿时反驳。
“我是小公主。”圆圆又重申一遍道。
小喜子忍住笑,弯下腰来对圆圆解释道:“公主殿下,几位老大人称呼您为大公主,是由于您是陛下长女,小公主是用来称呼幼女的。”
圆圆才不懂什么是长女幼女,她只知道爹爹只有她一个宝贝疙瘩。
“爹爹只有圆圆一个宝贝儿。”说着,她往殿里看了看,“爹爹呢,你的小公主都来了,爹爹怎么还不来?”
这时,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出来了。
“喜爷爷,陛下召几位小主子进去。”
见此,几位老大人自然先行告退了呢。
……
目送着几个孩子随着太监们进了殿中。
几位大人的眼神皆是意味深长。
几人顺着台阶往下走,其中一个大臣凑到孟河身边道:“孟大人,你觉得有这么几位在,那些人的主意能成?”
“钱大人觉得?”孟河抚着胡子,不答反问。
这位钱大人也抚了抚胡子,徐徐才道:“我看有些难,这可是…皇子啊。”
说到‘…’时,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位皇子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哪怕就算有人把皇后之位谋了,有这么几位在,也不过是个摆设。
皇后的意义在哪儿?
在于中宫,在于嫡出,在于能生下嫡子,被封为太子。
可前头排着这么三位皇子,就算真生出‘嫡子’,能不能被封为太子还是未知。
尤其这位大皇子,颇有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时的仪范,陛下未尝不喜欢这位长子。即使不提他和那位原配的结发之情,陛下未尝愿意让自己的长子出身不正。
不看其他,就看看方才大公主之言。
恐怕陛下对这四个孩子也是疼爱至极。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这些历来都是相辅相成的。
这么想着,钱大人瞟了瞟身后明显脸色有些不好的两人,和孟河对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不再说话。
[心]来自《东宫有福》作者:假面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