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复生的濒危物种:普氏野马
2022年7月21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更新濒危物种红色名录,宣布长江特有物种白鲟灭绝,体形更小的长江鲟野外灭绝。对于第一次听说白鲟的人们而言,初识即永别。长江白鲟,中国的淡水鱼之王,用这种悲情的方式换来了人们的关注。
白鲟在地球上生活了1.5亿年之久,它的谢幕向我们敲响了生态警钟。痛定思痛之余,我们更应该关注那些在灭绝边缘挣扎的濒危物种,思考如何改善它们的生存状况,让它们避免步白鲟后尘。
1994年发行的珍稀鱼类——鲟特种邮票(图片来源:网络)
值得庆幸的是,近年来,我国不断加大野生动植物保护力度,生态保护工作取得了显著成就。截至目前,我国已有上百种珍稀濒危野生动物建立了稳定的人工繁育种群。大熊猫、朱鹮、藏羚羊、苏铁、珙桐等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种群实现恢复性增长。
其中,曾经被IUCN宣布为野外灭绝的普氏野马,可以说是我国濒危物种重引入最成功的典范。
普氏野马
普氏野马,当今地球上唯一幸存的野生马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被IUCN列为濒危物种,目前全世界仅存2000余匹。它是有着6000万年演化史的“活化石”,由于数量稀少、基因古老、血统纯正、野生种群灭绝,其珍稀程度堪比大熊猫。
通过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的正高级工程师张赫凡女士撰写的《野马笔记》一书,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人类曾经是如何因贪婪造成一个物种野外灭绝,如今又付出了怎样的艰辛让它绝地复生。
《野马笔记》 张赫凡 著
1878年,沙俄探险家普热瓦尔斯基首次在准噶尔盆地发现了它们。此后,它们被定名为普氏野马。欧美猎奇者纷至沓来。
1890年,德国的格林上尉从准噶尔掠去了50多匹野马,运到欧洲后仅存活28匹。
20世纪70年代,新疆的普氏野马从它的故乡消失了,28匹野马成了失去家园的浪子。在不到100年的时间里,野马从濒危级成为野外灭绝级物种。
1986年,我国正式启动普氏野马返乡计划,成立了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中国政府承担起了物种恢复的使命,先后从欧美国家引入18匹野马。野马回到了它们的祖先被发现和命名的地方。
2001年,野马中心的野马已达百匹以上,我国首次向野外放归了27匹野马。野马终于再一次奔跑在故乡的土地上。
2008年,IUCN将普氏野马的保护级别调整为极危,2011年进一步改善为濒危。
截至2021年10月,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共繁育了8代810余匹野马,育有野马512匹,其中圈养野马70匹,野放野马326匹,半散放野马116匹。
新疆野马繁殖研究中心已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野马繁殖基地。中国普氏野马种群总数约占世界普氏野马总数的三分之一。
一连串振奋人心的数字背后,是我国野马保护者们鲜为人知的不懈努力和默默坚守。
他们之中,有一毕业就被分配到没有大学生愿意去的荒凉戈壁滩、一干就是几十年的女工程师。
有经常冒着高温酷暑或是风霜雨雪在戈壁骑行或步行几十甚至上百公里监测野马的巡护员。
有为野马的健康保驾护航、冒着生命危险给野马注射疫苗或打麻醉针的兽医师。
没有长明电、交通不便、通信不畅、地下水不足、盐碱地、饮用水和新鲜蔬菜短缺、在野外遇到狼的袭击、监测野马时在沙漠迷路……这些问题和困难都是他们的“家常便饭”。为了拯救野马,一批批养马人在人迹罕至的戈壁荒滩,从住地窝子开始,不断进行科研攻关,为野马的繁育和野放呕心沥血。
普氏野马可谓卡拉麦里大地上的生命奇迹,但是,物种保护工作没有奇迹可言。要拯救一个物种,人类必须拼尽全力与时间赛跑,用几代人的艰辛弥补当初的破坏。
希望更多人,特别是孩子们,可以认识到生态保护的重要性,认识到拯救和恢复一个物种所需要付出的沉重代价。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期待更多珍稀物种像普氏野马一样,转危为安。
* 本文部分资料来自《野马笔记》(张赫凡著,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22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