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杰瑞高管变动之谜，电子邮箱：“这个锅我不背！”
康宁杰瑞的“单位邮箱”在公司开除高管中起过很大作用
文：西北哽
1月28日，康宁杰瑞的股票已经是连续第四天下跌，几乎跌回了上市时原点：13港元。
（1月28日康宁杰瑞港股收于13.58港元）
作为未盈利的生物医药企业，康宁杰瑞于2019年12月12日登陆港交所，成为众多公司名称后标注“-B”的大军中一员。上市之初，这是一家典型的“三无企业”：没有产品在售，没有任何主营收入，没有利润。
在上市一年之后，康宁杰瑞依然“三无”。不过，惹人眼球的事情可并不少。
近期，网络上流传一篇关于康宁杰瑞的文章，其中尽数了公司创始人徐霆的种种不堪。虽然其中有很多并不是可以坐实的论断，但有些事情却还是说准的。
例如，2020年12月份离职的公司财务总监、董秘帅琪，以及康宁杰瑞在过去两三年里离职的多位高管人员，不说离职莫名其妙吧，至少也是有些无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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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9日，康宁杰瑞发布公告称，从12月7日起，董事会终止委聘帅琪作为公司首席财务官和董秘等职务。
关于解聘的原因，公告称“主要由于帅先生与本公司之间有关表现目标及若干雇佣条款的未决争议”，这直接导致了帅琪“不宜继续担任”公司一系列高管职位。
帅琪在2018年5月加盟康宁杰瑞之前，长期在投行工作，瑞信、摩根士丹利、贝恩、德意志银行……全球顶级投行几乎呆了个遍，最终选择到康宁杰瑞。然而只在康宁杰瑞呆了短短两年，帅琪就从康宁杰瑞离职。
这一人事变动当时在业内引发了一场小小的讨论。到底是什么样的“争议”，导致CFO直接被开除？外界并未能得出结论。
反倒是康宁杰瑞自己给出了解释。公司的一篇宣传稿件引用了某行业公众号一篇文章的论述，给自己找台阶下。
这篇宣传稿件认为，生物制药企业创立早期的CFO多从投行、会计师事务所等机构挖来，为的是找融资；而上市之后则往往调整管理组织架构，引入新的高管人才，规划下一步发展。
但是这种说法并不能解释帅琪离职的原因。一方面，直到目前康宁杰瑞并没有聘任新的CFO，下一步发展根本无从谈起；另外，帅琪不是因为业务调整，而是因为“未决争议”被解聘的。
好好说说“未决争议”到底是什么，才是平息外界猜测的根本。
其实，康宁杰瑞这两年所开除的管理层人员并不少，有一些还跟公司闹上了公堂。
天眼查数据显示，2020年12月8日，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宣判了一起劳动纠纷案件。上诉人是蒋琢璞，被上诉人是江苏康宁杰瑞生物制药有限公司。
蒋琢璞劳动纠纷一案最早的第一庭是在2020年8月25日开庭的，“中国庭审公开网”详细记录了这一案件的审理过程。从原被告双方的法庭陈述大致可以推测出事件的前因后果。
蒋琢璞之前是恒瑞医药子公司“苏州盛迪亚”的管理人员，2018年8月入职康宁杰瑞。在法庭上，康宁杰瑞公司说：2019年9月到11月期间，蒋琢璞“擅自将KN035、KN026的分析方法转移任务用私人邮箱发送到公司邮箱”，这一操作违反了公司的员工手册规定，涉嫌泄露公司机密。
康宁杰瑞公司在法庭上说，公司员工往非工作邮箱、私人电脑上发送任何文件，就算是违反员工手册规定。
蒋琢璞方面称，这些资料是她本人编制的工作文件，由于单位电脑进行了网络安全特殊设置，网速较慢，因此使用私人邮箱发到自己的公司邮箱上，并不是《员工手册》中禁止的“从公司邮箱发送到私人邮箱、私人电脑上”，所以不违反规定。
但是，康宁杰瑞方面提出了一个看似无可辩驳的理由：
“你用私人邮箱发，发件箱里就存下了这份邮件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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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琢璞当然不是第一个因为“泄密”被开除的高管。康宁杰瑞的“单位邮箱”，早就在“清理队伍”中起过很大作用。
裁判文书网上，关于康宁杰瑞和公司原总经理林巧的相关民事判决材料有好几份。总结起来，都与单位邮箱有关。
林巧此前是信达生物的高管。康宁杰瑞2016年8月把她挖来，谈好年薪税前100万，每年给1.25%的股份连给4年。
但才过了半年，康宁杰瑞就起了疑心。
康宁杰瑞方面称，2017年2月21日，公司发现林巧把工作邮箱内的140封邮件全部发到了她自己的个人邮箱中，涉及公司工艺流程、建厂信息、架构图等。公司认为，林巧违反了保密规定，泄露公司机密，于是在第二天，也就是2月22日直接给林巧发了一份解聘通知。
这也就算了。巧的是，林巧是外籍人士，按苏州工业园区的规定，可以申报为“千人计划”人才，能获得150万元的补贴。苏州工业园管委会2017年1月25日把150万打到了康宁杰瑞公司账上，公司承诺，1个月以内把钱转给林巧。
然而，林巧发邮件一事恰恰发生在1月25日之后的一个月内，公司火速在2月22日解聘了林巧。这笔150万的人才补贴，自然也就不给了。康宁杰瑞直接把钱交回给了国库。
这一切都看似合理，但仔细琢磨一下：康宁杰瑞为何拖了快一个月还没把150万补贴款给林巧？为什么“邮件事件”恰好发生在补贴下发的1个月内？这些似乎都是现成的坑。
最终经过初审终审，两级法院都认为：林巧把公司邮件发到个人邮箱里，没有对外传播，并不构成泄密。康宁杰瑞该给的工资、奖金一分都不能少。至于150万，归了国库后谁也没拿到。
可能正是此事促使康宁杰瑞痛定思痛，不再以“是否违反保密规定“作为开除依据，而是像蒋琢璞纠纷案里那样，规定：只要往个人邮箱、个人电脑里存单位信息，就直接开除。
2020年，康宁杰瑞高管层换的可不算少，除了帅琪以外，公司2020年半年报里披露的财务及IT副总裁王金波、公司质量副总杨少伟等人，目前在康宁杰瑞官网上已经找不到了。
另外，公司核心产品、代号为“KN035”的PD-L1于2020年12月22日提交上市申请。公司号称同时在美国和日本也开展了临床试验。
Clinicaltrials网站上，记录了KN035在日本进行的临床研究，该项目启动于2017年9月15日，预计初步完成时间是2018年4月。但直到今天，这项I期临床研究依然没有公布结果。
KN035由康宁杰瑞、思路迪以及先声药业三方合作研发、生产和最终推广。该品种在业界也有颇多争议，2016年12月28日获批进入临床，至今尚未上市。
可以比较的是，恒瑞的PD-1是在2016年2月6日获批进入临床的，早在2019年5月就上市了，从开始临床试验到上市，才用了3年多。四款国产PD-1的批准周期也与之接近。
号称国内首款PD-L1的康宁杰瑞KN035多久才能上市？谁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