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底层的生活》- 他们的声音不被听见

《我在底层的生活》- 他们的声音不被听见

生物学博士头衔,专栏女作家,蓝领的原生家庭,于21世纪之初卧底美国最底层社会探寻底部20%人生存的不易,好像是20年后我所处的中国一线城市深圳的故事。在经济巨大繁荣后留下一地的社会矛盾。

“在我自己的家庭里,低薪生活离我从来就不遥远”,一句话就拉近了我与作者的距离,是啊,只有经历过日复一日算计每一个最小货币单位的最大使用化的人,才能理解其中的辛酸和不甘以及逃离的誓言。像我们属于逃离了那种生活的人,像是被赋予了运气和特权,更有一番责任,要替“在我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们发声,即便有些已不在人世。他们有许多话想说,但愿意听的人却少之又少。”作者这样的悲鸣之声也应和着我心中的奏鸣。

作者第一次生活体验选择在了弗罗里达州,体验伺应和服务生之类的工作,由于房租是底层人士最大的支出费用,于是不得不在便利、安全、价格三项上反复权衡找到平衡点,作者形容这些工作“除了这类毫无鼓励支持可言的管理方式之外,另一个大问题是,这个工作根本就无法提供足够的经济支持。生活中的最大乱源,几乎都是住的问题,他们每次来上班,第一件跟你说的事情就是这个。”看来吃是古人的第一要素,住是现代人的第一要素,无论中外。作者进一步揭示穷人如何连算计的本能都要被夺走任凭资本欺凌。“好友盖尔有些钱花得不必要,比如住白日旅居,每天要付40到60美金得房租,但月租只要500美金,结果盖尔眯眼看我’你叫我从哪里凑出一个月得租金和押金去租公寓?’在贫穷的世界里,就如同物理学命题所讲的一样’起始条件决定了一切’,”插句题外感言,门当户对在每个阶层都是多么反复证明的和谐利器,可惜年少不知愁,总有些男女能借助婚姻翻盘,只可怜那些被啃噬的家庭。

作者在进一步的底层生活体验中感叹道“根本没有什么神奇的理财方法能让穷人维持生活,反之,却有一大堆特殊开支要付。没有凑出2押1付的租金租公寓,只能按周高价租房,短租房设施简陋,无法煮一大锅扁豆来省钱,只能去便利店买速食。不仅贵且伤害身体。”医疗问题同样全球共患,因病返贫不仅仅是中国特有现象。

作者为了维持基本生存不得不找第二份工作,这份工作是一个餐厅的伺应工作,根据我们旅行在美国给小费的标准(必须项,20%左右),我原以为小费收入会令作者生活添色不少,结果真实的情况依然是捉襟见肘,原来美国本土的中产阶级给小费是如此的吝啬。作者描写道“就某些层面上来讲,最难搞的是高调的基督教徒,某次来了一群昨晚周日的晚间敬拜的人,他们坐在一张十人座的桌子,每个人对显得又喜乐又神圣,他们无情地对我做出种种要求,最后在一张总金额92美金的帐单上,只给我一美金的小费,还有一个身穿耶稣受难图T恤的家伙,抱怨颇多,我笑脸迎人地帮他全处理好,结果他却连一毛小费都没给,那些戴十字架或WWJD(What Would Jesus Do)纽扣的人,仿佛把女伺应和抹大拿的玛利亚原本职业搞混了。”哎,读完这一段,我猜想,报喜不报忧是人们提升自己尊严的一个手段,所以一般对外传达的都是高额小费的信息,而众多真实的小费标准湮没在少数的高额特例中了。看来如果再次去美国要审慎对待帐单上的小费填写啦。

最后作者由于双腿的伤痛没有通过这次生活体验测试。于是我们也随作者的试验辗转来到第二个美国州—缅因州,这次作者依然需要从事两份职业才能能平衡生活开支,老人院护工和家政公司的清洁外派人员(貌似中国正在兴起,有幸尝试了一次盒马提供的服务)。这些工作的强度、频度、被支配度,在作者看来犹如酷刑,和健身不同,毫无均衡可言,对肌肉、骨骼结构的破环远大于锻炼。 于是作者认为“我的同事们到底有多穷?会从事这类工作的人一定是出于绝望,或至少有一段犯了错和坎坷的过去,几乎所有人都跟某种程度的亲戚住在一起,或跟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形成形式上的大家庭。”做这些一再重复的枯燥低薪工作,是否会导致精神也跟肌肉一样出现因过度重复使用而造成伤害?作者没有给出答案,但有一点毋庸置疑,眼界会变得狭隘,小事可以放得很大,一场斥责则可能到夜里还回响不已。对于真正处于其中的人来说,作者的两个工友给出两种态度,“我希望自己将来有一天也能拥有这些东西,这是我的动力,我的目标就是要爬到他们一样的位置”“我不介意,真的,因为我是个简单的人,并不想要他们有的那些东西,但希望偶尔能请一天假,隔天有所钱买杂货。”可能第一种人的态度更积极向上备受推崇,但从概率论上来说,真的第一种人就会更幸福吗?成功的第一种人似乎都在媒体上,凡是我身边亲近的爱折腾的底层亲戚最后无不需要接济才能度过难关,而第二种心态的亲戚至少能做到不要别人负责他们的人生。

作者的第三站来到了明尼苏达州,加入沃尔玛大家庭做一名理货员,这里被打败的不是工作的强度和低的薪水,而是未及料到的快速上涨的房租,由于无力负担交通便利的房子,打两份工维持生计成为泡影,经济繁荣只会让底层更穷。当富人和穷人在开放市场里竞争住屋时,穷人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富人永远出得起比他们高的价钱,把他们的住家或拖车屋公园买走,拿去盖公寓大厦、超大房屋、高尔夫球场。拜股价高涨和高阶人员领高薪之赐,富人数量越来越多,于是穷人必然被迫要住进更昂贵更荒败或离工作场所更远的房子。

为什么美国社会的贫困率没有上升,但是20%的底层人感觉到日子难过就是贫困呢?答案藏在统计标准的诡异,美国定义贫困的标准是家庭收入低于食品支出的3倍,可是60年代食品支出占24%,住房29%,这样定义似乎没有问题,可是到了1999年,美国食物支出占比是16%,而住房上升到37%,也就是食物支出的3倍似乎刚刚够租房,吃、用却无从解决。美国走的每一步,中国都在重复,下一个是谁?东南亚的印度等国是否会复制这种趋势?20年后再看。

本身并不穷的人往往想象贫穷是一种过得下去得生活,尽管很清苦,但穷人们总是想出办法活下来了,不是吗?可一旦生病,他们就处于危急状态。

作者最后也剖析以她为代表得精英阶级对穷人的普遍心态,“虽然我逗留在穷人世界的时间很短,方式也很人为,但当我一回到上层中产阶级之后,那个曾通往底层生活的兔子洞,竟如此突然而完全第在我身后紧闭,这点令我相当不安。在我们这个高度两极化而不平等的社会里,有某种诡异的光学特性,使得经济地位高的人几乎看不到穷人,然而穷人却可以轻易看到富人,比如在电视里或杂志封面上。”

最后作者长篇总结这些贫穷工作者实际才是社会上匿名的大慈善家,“他们生活在次等的住屋里,好让其他人的住家能闪亮而完美;他们忍受贫困,好让通货膨胀率低,股价可以高涨,成为一名贫穷工作者就是成为一名匿名捐赠者,一个没有名字的恩人,无名地奉献给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当然有一天,他们必定将对回报永远这么少感到不平,起而要求得到应有的报偿,当那天来临时,他们会更加愤怒(特朗普意外上台,下台后的国会山暴力活动都验证了作者的担忧),发动罢工和暴动。但天不会塌下来,而且到最后,我们全都将过得更好。

虽然推迟拜读了此书,但侥幸在前20年将绝大部分收入投入了房产,至少保证自己和下一代不会沦为底层的20%,可是,我依然有那些熟悉的亲人们在此处徘徊,保不准后代中也会有一两个败家或其他情况导致返贫,所以我还是和作者希望的一样,不是社会总财富增加,而是最底层的20%的人能活得更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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