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脚夫
现在的人,不论是寄信,还是寄东西都是用快递,非常的方便。但是,以前的时候可没有这些,两个地方的信件和小货物流通,全靠跑腿的脚夫来完成。
当时在洛阳城外,就有一个专门,为别人跑腿送货送信的老头,别人都叫他老脚夫。他主要跑的线路就是,从洛阳到西边的关中地区,这一条路非常的难走,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大山,路难走一点没什么,问题是,这一带还聚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土匪窝。
这些土匪是常年盘踞在,这一条进出关中的要道上,可以说是,每一股土匪都是挣的是盆满钵满的。土匪只要有了钱就可以继续招兵买马,继续壮大自己的山寨,再加上他们的山寨都是易守难攻,所以,这也是朝廷经常剿匪,还一直消灭不了他们的真正原因,所以没有一个路过这里的客商,只能是自求多福了,官兵根本就插不进来手。
这条路虽然凶险无比,也是很多路过客商的噩梦,但是,这个老脚夫,自从他20多岁开始做这一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一次差错,每一次都能完完整整的,把货物和信件送到客户的手里。所以,你别看着老脚夫就只是个送信的,他在这两地之间的名声,可是非常大的。
那么这老脚夫,是靠着什么在这一条路上立足的呢?其实他靠的就是诚信,靠的就是自己使命必达的责任心。在那个时候,无论是那些土匪还是强盗,他们也都是被逼无奈才做上这一行的,他们也都是讲义气的江湖中人。
这一路上有那么多的土匪,当然也有人抢过老脚夫,而且还不止一伙人劫过他,但是每一个土匪头子,都被他那种,宁死也要信守承诺,自己送的东西绝对不能有失的气概,给折服了。
时间长了以后,很多土匪头子,都和老脚夫称兄道弟了起来,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所以说,在这条路上,老脚夫就是畅通无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要道上就又来了一群土匪,这群土匪的头子叫做虎子,他也是一个侠盗。他平时也是只抢那些为富不仁之人,对于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是从来都不抢,甚至有些时候,看到了特别困难的过路人,他们还会伸手帮上一把,给他们点银子。
这一天老脚夫就受人之托,让他送50两银子到关中。这50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这一路上老脚夫都是非常的小心,而且,他还故意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要饭的。没想到,即使是这样,他这一次还真就出事了,直接就被这虎子的小喽啰给抓到了山上。
这个虎子可是刚来此地,时间还不长,他还真没和这老脚夫打过交道,也不认识这老脚夫。本来,这件事根本就不用惊动他,自己手下的那些喽啰就能处理了,但是,当他的喽啰抓到老脚夫之后,老脚夫却坚称要见他一面,不然的话就会让他们后悔。没有办法,他的这些小喽啰,才把这个老脚夫带到了他的面前。
当时这虎子一看这老脚夫的穿着打扮,直接就发了脾气,他直接就问自己的手下,为什么要抓他?这不明显是一个穷人吗?
这个时候,一个小喽啰赶忙就凑近虎子的耳边说道:“老大,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给蒙蔽了,他可不是什么要饭的,都是他装出来的,你看……”说着,这小喽啰就把老脚夫,随身携带的那个包裹拿了出来。打开后,里面赫然躺着好几个大银元宝,整整有50两银子。
看到这些银子之后,这个虎子立马转头就看向了老脚夫,他笑呵呵地问老脚夫:“老头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是让我走眼了。没想到,你这老家伙还是一条大鱼呀!怎么了?还非要见我?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吗?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砍了。”
这时候,两个小喽啰直接架起老脚夫就要往外走。老脚夫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就对这位大当家的说:“等等,我是常年行走在这条道上的一位老脚夫,这些银子可不是我的。如果你非要抢这些银子,而且还要杀我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失去了这些银子,你即使放了我,老夫我是也无脸再活在这个世上的。”
虎子一看,这个老头还挺倔的,还挺有脾气,从内心来说,虎子也是比较喜欢这样有脾气的人,所以,他就叫住了小喽啰。虎子重新打量了一番老脚夫说:“你倒是说说,你有何冤屈的呀?我们可是土匪,谋财害命,这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们有错吗?”
老脚夫就回答说:“你们是没有错,但是我也没有错。我做这一行几十年了,就没有一单出过差错的,这条道上的各位当家的都会给我点面子。说这些倒不是要让你给我面子,放了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做土匪的有你们的行规,我们做脚夫的,也有我们的坚持。”
这虎子是越听越不对劲,他在来到这里之后,也听说过这条道上有一位老脚夫,非常受沿途民众的信任,包括这条道上的土匪都从来不劫他。想到这里,这虎子立马就问老脚夫了:“你是不是,就是这条道上传说中的那位老脚夫?”
老脚夫看着虎子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想,你想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在这条道上也只有我,几十年没有出过差错。”虎子双眼紧紧的盯了老脚夫好一会儿,突然他哈哈大笑着说:“好,果然是你,你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在下也非常佩服你老人家,今天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也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今天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您就是我的老哥了。”
说完,虎子直接就吩咐了身后的几个手下说:“去,给我的这位老哥拿十两银子来,顺便送我的老哥下山。你们都给我好好记住老哥的模样,如果以后,再在我们的地方看到老哥,不但不能动手,而且还要一路给我护送出去。”
就这样,老脚夫再次守住了自己多年的坚持和声誉,他顺利的下山了。而且这个虎子不但还了他的50两银子,还真的又送了他十两银子,不得不说这位土匪头子,也是挺讲究的一个人。只是,让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半个月以后的一天,突然就有人发现,这位老脚夫被人杀死在了路边。
当时围观的人非常的多,一个个都是在咒,那个杀死老脚夫的人。很多人对老脚夫的死表示了惋惜,老脚夫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被人残忍的杀害了呢?说实话,这个老脚夫在当地,那还是很得人心的,所有人都信任他,都会把需要跑腿儿的事情交给他来做。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老好人,竟然惨死在了这里。
虎子得知消息之后,也是赶忙就下了山。当他看到已经躺在路边,没有了呼吸的老脚夫之后,就当着众人的面发下誓言,说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凶手,替老脚夫报仇。在场所有的人,都是这件事的见证人,自己说到做到。
虎子回到山寨以后,就吩咐自己所有的手下,开始追查此事,调查到底是谁杀的老脚夫,并且他还向自己熟悉的山寨,也发去协查通告,他要联合所有的土匪,一起来寻找这个杀人凶手。
只是非常的可惜,这么多人联合起来,一起找一个杀人凶手,他们整整找了两个月,都没有任何的线索。这个人就好像不存在,或者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包括当地的官府也是追查了好久,同样是没有查出来个所以然。
又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有一位下地干活的农民,在路过老脚夫的坟前时,他就发现老脚夫的坟前跪了一个人。当时这个路人也没有在意,觉得可能是有心之人,或者是受过老脚夫帮助之人,在坟前吊唁他而已。
可问题是,这个路人在地里干完活回家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人,还是直愣愣的跪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当时这个路人就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或者说是,这个跪着的人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这怎么能跪在这里,一天动都不动呢?
所以他的好奇心也就来了,路人就来到了这个人的身后问到:“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跪在老脚夫坟前,一天动都不动呢?”突然听到有人问自己之后,这个人,就只是稍微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连头都没有抬,还是在那里的跪着,一句话都不说。
这时候,他身后的那个路人也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好像脑子有了点问题。他就想继续劝这个人,让他早点离开就是了,既然已经在这里跪了一天了,就是有什么要报答老脚夫的,也已经可以了。
只是这个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还是在那里跪着一句话都不说。最后这个路人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独自离开。回到村子里后,他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村子里的人。这样一来,整个村子里的人,一下就都围到了老脚夫的坟前,他们都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件事情很快就惊动了,山上一直关注着老脚夫的虎子。虎子得到消息之后,也是立马就带上自己的兄弟下了山,来到了老脚夫的坟前。虎子来到老脚夫坟前之后,就看到了那个跪在他坟前的男人,但是虎子只是直愣愣的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这旁边围的人是越来越多。在坟前跪着的这个男子,突然就仰天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老脚夫,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该死,我今天就是来向你谢罪的。”说完,他突然从身上抽出来了一把刀,直接就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旁边围观的人们看到这里,一下子就都愣住了,也都吓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个人,就是杀死老脚夫的凶手不成?这时候,就有一位老头走了出来,他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说:“年轻人,既然你连死都不怕,何不说出实情呢?”
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年轻人看了看众人,艰难的说道:“你们猜对了,的确是你们想的那样,老脚夫就是我杀的,当天晚上我喝了点酒,赌博又输了不少钱,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我就在路上碰到了老脚夫,因为当时天气太黑,我根本就没有认出来他。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就上前一刀捅死了老脚夫,抢走了他身上的钱财。”
“直到第2天,我才知道我杀的这个人是老脚夫,这几个月时间,我在家里天天做噩梦,我的良心上根本就过不去。如果当天晚上,我知道是老脚夫的话,就是杀了我自己,我都不会杀他的,所以今天我来以死谢罪了。”
听完了他的讲述之后,一群人都是莫不做声,也都觉得这个人是死有余辜。这时候,虎子却突然站了出来,虎子大声的对躺着地上的年轻人说:“你想的倒美!你想就这样一死了之?你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山寨去,我要好好的收拾他。”
就这样,这个年轻人被虎子带回了山寨,最后还被山寨中的郎中给救了回来。最主要的是,他这一刀,根本就没有扎到心脏之,所以,他还真就死不了。
年轻人的伤势好了以后,虎子就告诉他,他要想赎罪,就必须接替老脚夫,继续在这条路上当脚夫,替老脚夫完成他未完成的事迹,继续完成老脚夫的使命,替老脚夫继续为两地的人服务,只有这样他才算真正的赎罪。
对于虎子的提议,这位年轻人也想明白了,他也觉得是这样。只是,他还是狠心的挖了自己一只眼睛,因为他觉得是自己瞎了眼,才认错了人,杀害了老脚夫,所以他留着眼睛也没有用了。他只挖了一只眼睛,是还要利用另外一只眼睛,替老脚夫继续行走在这条道路上。
后来,在这条关中到洛阳城的山道上,又出现了一个厉害的脚夫,当地的人都称这位脚夫为独眼脚夫。